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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、被改变的世界线

34、被改变的世界线

梨落被漆黑给包裹着,感受着周边的扭曲和剥离。

熟悉的失重感和眩晕感袭来,让梨落站立的脚步有点蹒跚。

四周回望着,仍是那座高塔顶部的昏暗房间,仍是窗下投射的那抹繁星。

只不过,多了一个站在瘦削老人旁的女人。

看着身着奇怪服饰,却显得身躯格外挺立的女人,梨落沉默着走上前,拥抱着她。

小脑袋不断死死的贴近胸前的那抹温暖,也在贪婪呼吸着那同样的味道。

女人的手掌,也慢慢落在梨落的长发上,不断抚摸着。

“灵灵妈妈…”

随着裂缝又一次短暂的开启,传出来的光芒照耀了女人的脸蛋。

正是未来的鹿灵。

此时的她似乎并没有因为岁月的侵扰而变得衰老,娇俏的脸庞仍是记忆中的模样,唯独那双明亮的桃花眼中,多了些死寂的平静。

看着沉默走出来的陆雪儿,鹿灵也张开手,拥抱着她。

自己现在最后的亲人都安全回来了。

也让她安定了心神。

怀中一大一小、一高一矮的姐妹,虽说性格差异很大,姐姐平日虽然过于安静了点,也不会和梨落吵吵闹闹的。

但是她们姐妹两惹麻烦的本领确是相同的。

“回来就好。”

过去娇俏调皮的声音也沉稳许多,只是说出几个字,就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感和安全感。

“灵灵妈妈…你不看看妈妈最后一眼么?”

梨落仍深埋在鹿灵的怀中不愿出来,本就处于少女天真浪漫年纪的她,却经历了两次与亲人的离别,此刻只想融在妈妈的怀抱中掩盖自己的泪水。

梨落的话也让鹿灵陷入沉默中,久久不语。

“…不用了。”

只要知道那个世界的她,仍被那个世界的自己深深宠爱着,就足够了。

“雪儿呢…你也想妈妈了么。”

陆雪儿沉默着抬起头,以往冰冷的红瞳中,似乎也被鹿灵的语气给消融,逐渐闪起泪光。

看着乖巧的大女儿露出这样的表情,鹿灵也心疼起来。

不断抚摸着两个心爱女儿的小脑袋,安抚着,给予她们自己最大的温柔。

“对不起了,贤者老师。让你看到这一幕…”

鹿灵的话语似乎指的是身旁的老人,而身旁静静凝望着的老头只是同样的露出温柔笑容,安抚着她们。

“没关系的,孩子们。”

浑浊的双眼看着从另一个世界的虚假中剥离出来的少女们,老人似乎也陷入了一场回忆。

“毕竟,谁都无法这么容易舍弃掉,另一个世界虚假的温暖中呢。”

曾经的自己,年少时所经历过的遭遇,似乎正在慢慢与两位少女重合,也让老人对这两位视若己出的少女格外心疼。

“不过,落落。”

“你把本源送出去…”

似乎不愿意面对老人提起这个问题,梨落也不敢去面对正在温柔看着自己的鹿灵,像是鸵鸟一样埋在沙底中,逃避着。

“没关系的,老师。”

“由我来守护落落,就行了。”

鹿灵似乎并不在意梨落的举动,也没有打破梨落所坚持的最后一丝倔强。

老人也不做多问了,只是缓缓抬起头,看向落地窗外投射的星光。似乎在那里的每一颗繁星,都与每个人的命运有着牵扯。

但是…

总归,还是要回来的…去面对残酷的现实。

“那么,孩子们…”

“回去吧。”

去吧,回到你的现实吧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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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————

(我真傻…)

陆笙仍瘫坐在地上,呆愣愣地看着早已消失的裂隙。

(我早该想到的…)

是啊,早该想到的。经历过那次莫名的心悸之后,她就该想得到的。

以往与落落的聊天中,自己似乎也都忽略了落落时不时吐出的“我们”的意思。

只顾着喜爱眼前的那位孩子,忽略了聊天内容的细节,忽略了…那个躲在暗处哭泣的另一个孩子。

鹿灵从刚才起就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观看着,看着失了魂的老公无力的瘫坐下去,也让她格外心疼。

不去理会地上的碎石带来的痛感,鹿灵也缓缓走上前,跪坐在地上,抱着陆笙。

“老公…”

不知从何安慰,只能紧紧的搂住,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眼前的小人儿。

陆笙柔弱的眼角处蓄满了泪水,抬起头,看着鹿灵瘦削的下巴,终于忍不住了。

“老婆…我是不是很没用。”

大颗泪珠不断滑落,声调也逐渐从平缓,到抽泣。

“我是不是个失败的妈妈…”

“我早该想到的…”

“我早该想到的……”

攥着的心,一想到白发少女的最后一次回眸,就抽起一阵疼痛。

只是短短的一刹相视,陆笙似乎感受到了白发少女传达过来的,热烈的爱。

而自己却只顾着享受眼前,从头到尾的忽略了她。

鹿灵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,情绪大条的她只是短暂的与梨落相处了一天,虽然离别很难受,但也不至于到痛彻心扉。

只能不断的轻拍小人背部,小声的哄着。

看着陆笙放声大哭,等待着她的情绪平息。

陆笙似乎也哭累了,也哭过头了。

哭声慢慢缓去,陆笙躺在鹿灵怀中时不时的抽泣。柔弱的眉眼处已经晕染了大片红色,长长的睫毛也被泪水打湿,粘在了一起。

天台经历过上次的爆炸事件后,通往楼梯的大门早被锁上,梨落似乎也没想到这一点,只是想着能在离别前送给母亲最后一份礼物,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妈妈…还没有未来的能力。

抱起哭过头,在自己怀中不断打嗝的老公,鹿灵环顾了下四周,也有些头疼了。

(这该怎么下去啊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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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实在不好意思!”

鹿灵不停的弯着腰,对着面前一脸严肃的警察叔叔们表示歉意。

实在是想不到可以离开的方法,只能拨通了报警电话。

找的借口也是连让自己都不能信服…

因为好奇夜晚的街景,就偷偷带着妹妹跑到被封锁的高楼天台。然后因为出不去,让妹妹受惊,哭到力竭…

在警察叔叔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下,鹿灵只能无奈地拨通了她的好友电话,经过一番口舌后,才勉强脱离被带到警察局过夜的情况。

……

夜深了。

鹿灵拉着陆笙的小手,走在空旷的大街上。路边的灯发出的晕黄,也将两人的身影不断拉长。

陆笙还沉浸在伤感和自责中,两人就这么无声的走着。

随着与家的距离越来越近,路边也陆陆续续出现夜市,人声鼎沸的热闹场景驱散了刚才的沉静。看着热闹的小吃街,鹿灵似乎又看到了那时候的她们,也是其中的一员。

突然想起什么,鹿灵带着调皮的笑容,俯下身悄悄的在陆笙耳边说

“老公~别不开心啦!”

“虽然未来的落落走了,但是呢~”

“我们现在还可以把她生出来嘛!”

陆笙有点绷不住了,人家还在伤感呢,老婆又自顾自的说着不着边的话。

虽然也有一定道理吧…

不知为何,鹿灵短短几句话,就让陆笙心中的伤感一扫而空,转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羞愤。

小耳朵也慢慢红润起来,陆笙偏过头、鼓着脸颊气呼呼的说道

“那你自己生去,别找我。”

手臂上突然扯起的力量让瘦小的陆笙不得不加紧脚步,跟上鹿灵的步伐。

看着拉着自己向前奔跑的鹿灵,回过头的大眼睛早已弯成月牙,笑眯眯的说道

“那,生孩子前!”

“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吧!”

……

前面年长的那位少女拖拽着另一个不情愿的女孩,不断地穿梭在人群中。每一次穿梭后,她们手上都会多一些新的食物,直到拿满。

仍是当年的场景,仍是当年的人。

只不过,那个无奈的跟随在明媚女孩后面的男生,已经换了另一幅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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